几年前,巴金在一篇文章里宣布:“因为病,我的确服老了……但是我不甘心沉默。我最后还要用行动来证明我所写的和我说的到底是真是假,说明我自己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。”90岁那年,巴金出版了思想随笔集《再思录》,同时,他还把大部分精力放在编校26卷本的《巴金全集》上。他一本本地阅读校样,写出了一篇篇代跋和回忆,不仅真实地回顾了自己一生的创作、思想及人生道路,而且还饱含着人生暮年的激情,写出了在《随想录》里还没有说出的真实思想。
1996年底,全国作家代表大会和全国文艺工作者代表大会前夕,戏剧大师曹禺撒手西去,巴金仍被选为全国作协主席。我想巴金当时的心情一定很黯然、很痛苦。我写了一篇文章说,也许不会有我所期待的《怀念曹禺》了。近日,这篇文章被巴金读到了,他沉默良久后说,我还是要写,写出对曹禺的怀念。他每天上午坚持与女儿小林合作,他口述,由小林整理成文。他每天完成不了几百字,体力就支持不下了,但思路却异常活跃。一个多月过去了,一篇饱含了人间伟大感情的《怀念曹禺》正接近尾声。据说,巴金正是用这种艰难的方法校阅了他的《译文全集》,并写出了10篇代跋,并且还在整理他以前未写完的散文《怀念郑振铎》……